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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化时期的新建城市事实上是希腊化时期多都城、多核心现实的反映。由于身为统治者的马其顿人在人口上居于绝对少数,欲控制辽阔的帝国,只能在地方上设立据点,建立众多的政治、经济与军事中心,使得国王的命令顺利下达到地方,使得统治者的利益在地方上得到贯彻。
另一方面,马其顿人在征服了辽阔的疆土之后,面临的最大困境就是统治者人口的稀缺,对于多数希腊化国王而言,他们并不具备从希腊本土征用人口的条件。这些新建城市便为希腊化王国提供了较为稳定的兵源保障,城市中的上层人士也就成为了王国的地方精英。
一、塞琉古王朝在各希腊化王朝中,塞琉古王朝的版图变化最为剧烈。随着版图的变化,各希腊化城市的命运也随之而动。塞琉古王朝是亚历山大之后建城最为活跃的继承者,所建城市对巩固疆土、构建希腊化国家体系的作用最为明显。从塞琉古王朝统治区域的演变来看:塞琉古从托勒密麾下返回巴比伦尼亚之后开启了创建帝国的大业,在伊普苏斯之战以前已经领有从两河流域到中亚的广大领土,巴比伦尼亚和伊朗高原西部的米底和埃兰是其统治核心区;伊普苏斯之战以后,塞琉古进入叙利亚,开始在此地开辟新的核心区,在此后的大约四十年里,塞琉古王朝向小亚细亚和中亚腹地拓进,并沿要道建立了一连串希腊化城市,这些城市连接在一起撑起了这个帝国的脊梁。
底格里斯河畔的塞琉西亚是其建立的第一座都城,在建城时,它具有王国唯一都城的地位。塞琉西亚后来政治地位的变化,是帝国版图变动所致。由于位于叙利亚地区的新都安条克很快建立,国王不再常驻于此,这是否意味着塞琉西亚只是一座昙花一现的都城,建城不久就失去了国王的青睐?事实并非如此:塞琉西亚位于水陆要道交汇之地,管理两河流域以及上省地区的作用是安条克等其他城市无法替代的,这正符合建城者的初衷。
二、塞琉西亚“都城”的积极作用影响多都城制在近东历史上并非罕见,波斯阿黑门尼德王朝除了其发祥地的波斯波利斯、帕萨加代之外,尚有苏萨、埃克巴塔纳以及巴比伦等都城。塞琉西亚作为帝国东部首府,确实发挥了类似于“都城”的积极作用影响:第一,国王指派共治王长期驻跸塞琉西亚,以加强对帝国东部的控制,尤其是对上省的控制。这一点古典作家与楔形文字泥板文书中都有反映。
根据阿庇安,塞琉古一世显然就有意使共治制度代代传承下去,他召集将士如是说:“由于他们(指其子安条克一世和其妻斯特拉托尼克)还年轻,我祈愿他们不久就诞下子嗣,帮助他们守卫帝国。”前年,波西斯爆发了一次旨在脱离塞琉古王国的叛乱,很可能正是此次事件促使塞琉古一世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次年,他便正式立其子安条克一世为共治王,指派其统治上省地区,塞琉西亚很有可能正是其驻跸地,塞琉西亚也确实发现了一些安条克一世任共治王时打造的钱币,其上刻有塞琉古和安条克两人的铭文。塞琉古一世遭遇不测身亡,安条克一世正式登位。他随即任命其子塞琉古为共治王(最终继其王位者为其另一子,称安条克二世),共治制度因此或成为常制,塞琉西亚也成为东都。
前年的一篇天文日志中提及巴克特里亚行省总督曾经向国王奉献了20头大象,他们被寄养在塞琉西亚。这或可说明,塞琉西亚正是仅次于安条克的都城,共治王驻跸于此,代替国王接受了这批礼物。
第一,塞琉西亚是国王巡游最主要的目的地之一。公元前年和公元前年的天文日志均显示,国王亲临了塞琉西亚以及巴比伦。由于天文日记残缺较多,国王实际到访显然不止此数。约前年,安条克三世对印度的东征正是从塞琉西亚出发,结束东征之后又返回此地,可见塞琉西亚是其东征的基地。
第二,帝国的政治中心往往能促进其周边区域的殖民与开发,形成深厚、广阔的腹地,塞琉西亚所在的底格里斯河流域中游地区正是希腊化时代最为繁荣的区域之一,这也足以显示出东部首城的带动作用。在塞琉古王朝早期,城市化发展最快的区域有两个:其中一块区域是安条克所在的叙利亚,后被称为塞琉西斯·叙利亚地区,另一块区域即为塞琉西亚所在的底格里斯河中游地区。
自塞琉西亚建立之后,从塞琉古一世至安条克二世时期,底格里斯河中游地区又兴建了塞拉河畔的阿帕梅亚、“塞琉古城堡”、阿波罗尼亚和阿特密塔等城。亚当斯对幼发拉底河中游和迪亚拉河下游地区的城镇发展趋势做了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到了希腊化时代,该地区迅速开发,城镇面积增长了约12.86倍,城市数目大大增长。这说明,塞琉西亚东部首城的地位带动了整个底格里斯河中游地区的开发。
最后,塞琉西亚易手之后,帕提亚人仍旧重视塞琉西亚,赋予其一定的自治地位。塞琉西亚若非帝国都城,而只是一座寻常的希腊式城市,又如何得到帕提亚国王的青睐?后来,帕提亚人在与希腊人以及希腊文化逐渐疏离之时,又为何在塞琉西亚对岸另建新都泰西封,以避免帕提亚人受到塞琉西亚的影响?
由此可见,塞琉西亚从建城开始,始终是帝国体系中的核心环节:在肇建时,它是帝国唯一的都城,随着帝国版图和统治重心的变化,它又成为帝国的东都,在管理两河流域以及上省地区上发挥的作用依旧举足轻重。这证明了建城者塞琉古一世的远见卓识。
以奥龙特河畔安条克城为代表的叙利亚的四城之城,在伊普苏斯之战不久就成为了帝国最为重要的政治中心。正如前文所引的狄奥多罗斯对该地区战略意义的评价,叙利亚地区向南可防御托勒密埃及来袭,向西可沿“公路”直到小亚细亚西海岸,向东也可与帝国东部的疆土维持密切的联系。尽管塞琉古王朝并未确定奥龙特河畔的安条克为帝国的唯一都城,但是从国王长期驻跸叙利亚来看,希腊化国王显然对地中海事务更为热心,叙利亚四城之城的建立正使国王得以在东地中海沿岸立足,也使其成为塞琉古王国开拓小亚细亚的大本营。
至于塞琉古王朝在小亚细亚所建的希腊化城市,它们大多位于从以弗所到塔尔索斯的“公路”沿线,也正是塞琉古王朝在小亚细亚为数不多的控制据点,对于帝国统治最为直接的作用也正在于维护“公路”的通达,保障帝国在小亚细亚的统治。除此之外,塞琉古王朝在小亚细亚的建城活动使帝国掌控了难得的希腊人口来源,小亚细亚的城市也成为地处亚洲腹地的希腊化城市(如波西斯的安条克城)殖民人口的重要来源。
三、安提柯王朝一些希腊化城市,尽管由于王朝的覆灭而被摧毁、废弃,但也不能完全否定其建立的意义。安提柯王朝早期建立的城市均在此列。伊普苏斯之战以前,安提柯一世活跃的区域在小亚细亚和叙利亚,他在该战役中去世之后,其子德米特里以及其孙安提柯贡那特才开始向马其顿和希腊本土进军,并最终入主马其顿王国,其统治区域与安提柯一世几乎完全没有重合之处。
这并不意味着安提柯一世的建城功业功亏一篑,评价安提柯建城活动的历史作用,应从建城活动的当时情境以及对当时帝国统治的意义来考量。在亚历山大去世之后,安提柯一世之所以长期担任亚洲将军,成为亚洲事实上的霸主,与其在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的殖民活动有关。
安提柯在小亚细亚西北部建立多座希腊化城市与控制色雷斯地区的吕西马库斯对峙,成为抵御吕西马库斯的前沿阵地,这些城市后来又成为吕西马库斯甚至安条克一世在此建城的基础。至于安提柯在叙利亚的建城活动,显然不能将视野仅限于安提柯尼亚一座城市。
从公元前三世纪初年,塞琉古将培拉重命名为奥龙特河畔的阿帕梅亚的举动来看,培拉这一地名很有可能在塞琉古到来之前就已存在。类推可得,叙利亚以及两河流域北部的以马其顿及其周边区域地名命名的城市或殖民地很有可能皆为安提柯之杰作。安提柯在该地区安置马其顿殖民之举,不仅有安置征战多年的老兵的目的,更有建立“新马其顿”为其帝国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力支持之意。
塞琉古一世很可能正是得益于此,才能在叙利亚迅速壮大实力,并与当时的其它强权匹敌。然而,史料的缺乏使后人无力作更深入地推测,对安提柯一世的建城活动作出更为精确的评价。
至于德米特里之后安提柯王朝在马其顿和希腊本土的建城活动,其总体建城思路也很清晰,安提柯王朝之所以在马其顿南部以及帖撒利亚坦佩峡谷的“希腊咽喉”等要塞建立多座城市,其目的在于防范南部希腊旧城邦的反叛,之所以在通往伊比鲁斯和伊利里亚的通道上建立重镇,同样也是防止以上区域来犯。这些城市建立之后,伊庇鲁斯和伊利里亚已不再是马其顿的心腹之患,可见,这些城市很可能起到了一定的防御效果。
总结希腊化城市在建立之后,甚至希腊化王国覆亡之后,作为地区首府或王国都城发挥了统治中心的作用。正如一部分希腊化城市继承了波斯帝国旧有城市的行政中心地位,这些城市在建立的时候就成为行省首府,成为所在区域内有限的希腊—马其顿据点。尽管随着希腊化王国版图的变化,部分城市的地位与建城之时相比有所沉浮,但从总体上看,大多实现了其建城目的。